看着流来观旧照，不禁想起了已经淹没的秭归县沙镇溪古镇。它不仅是历史悠久、风景独特的峡江小镇，还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中国抗战堡垒。

沿归州古城上溯，长江南岸青干河与长江交汇处，有一奇峰屹立江中。奇峰名流来峰，峰顶常年郁郁葱葱。奇峰面对一古镇，名沙镇溪。

沙镇溪古镇有多少年历史，恐怕很难说清楚。沙镇溪在古代曾名沙溪、沙城溪，是因溪口大量积沙而得名。流来峰上有一寺观，本名“真武观”，又名“上真观”、“金山寺”。当地人随峰叫它——流来观。观门有一奇联“沙镇溪几时沙镇，流来观何处流来？”据说，历经无数朝代，至今无人可以正确解答。

至少，沙镇溪古镇历史可以上溯到1500多年前。明朝有文记载：“秭归之南，江流而上者十里许，地名沙镇溪。在承平时，烟火腾雾，鸡犬相闻，亦为水陆商贾群聚之区。”承平是北魏年号（443～460）。可见，1500多年前的南北朝时期，沙镇溪已是“烟火腾雾，鸡犬相闻，亦为水陆商贾群聚之区。”

到明朝嘉靖年，沙镇溪已经形成集镇。“沙城溪镇，州西北十五里。（嘉靖版《归州全志·坊市》）”同治版《归州志·山川》也有沙镇溪记载：“沙镇溪，州西十里。”

明朝正统末年开始，随着朝代更替，沙镇溪镇隶属关系发生变更：明正统末年（1449年），隶属归仁乡；明万历三十七年（1609年），属归仁里；清乾隆五十五年（1790年），属归仁乡；民国26年（1937年）属第二区联保；民国30年（1941年），为归仁乡公所驻地。解放后至1958年，归泄滩区管辖；1961年，隶属第三区；1961年至1975年，属西陵区；1975年撤区并社，取金马架山与沙镇溪之名的首字，定名金沙公社，沙镇溪隶属金沙公社，公社管委设在陕西营。1985年，撤除公社，沙镇溪镇由两个镇区组成：沙镇溪镇与陕西营镇。

明朝以前，长江从西北向东南流经沙镇溪古镇，这里滩头水急，行船难以通过。上行船只到此，桡夫必须下船拉纤。沙镇溪古镇前江岸边原是古老的纤道，纤道上立有铁柱旗杆，方便纤夫拉纤时“歇脚”（即休息一下）。明嘉靖二十一年（1542年），新滩岩崩阻塞江水，致使新滩以上的长江水位上涨，沙镇溪古镇前铁柱旗杆被淹。新滩岩崩引起水位上涨还形成沙镇溪古镇两个天然码头：一是后来的关门石客运码头，一是后来的红石梁杂货码头。

澎湃长江水一波接一波，更替帝王家一代又一代。沧海桑田，古镇在历史长河中发生了巨大变化。

首先，沙镇溪古镇街道变化大。

经年累月，沙镇溪古镇临江街面被江水冲击，不断向内坍塌，街道越来越窄。清末民初，古镇仅有一条小街，前坎后岩，不便发展。这条小街的石板路约200米长，2米宽。街道虽小，街内仍有“恒丰益”等三家杂货店，另有“郭鼎新”商号与“胡德新”药号。小街上，除了这几家斗砖浆瓦房外，其余全是板壁屋与吊脚楼。

民国时期，沙镇溪商贸逐渐发达，除鼎新元、乾元生、德新义老字号外，又增加了20多家商铺。民国23年，主要商号有同济和、兴隆、兴昌祥、郭永兴、何万泰等。到民国30年，来自全国的难民与各地商号云集古镇，沿长江与青干河修建的临时棚所与房屋，鳞次栉比，盛极一时。抗战胜利，各地难民回乡，商号搬走，留下许多废墟。解放后，沙镇溪与陕西营各沿公路建了两条新街，长约1500米，宽8米，先是碎石子，后换成水泥路面。公路两边的房屋，很少再见到板壁屋，逐渐发展为砖混结构与预制板结构。沙镇溪镇内街道上，行政机构有公社粮管所、供销分社、水运社、搬运站等单位。还有许多饭馆、旅社、商店、茶馆等。隔溪相望的流来观镇江王爷庙，成为公社粮食仓库。

沙镇溪古镇港口历来为秭归西南交通咽喉。前清时，沙镇溪古镇前木船云集，多是运来食盐，运走煤炭（白煤为主）。古镇经济除依靠煤炭出口运输，其次有两河、磨坪和长阳县、巴东县部分乡镇的山货特产、日用百货经此转运。民国14年，殷家坡、郭家河等地有私人煤厂12家，生产的白煤经沙镇溪运销沙市、宜昌，年销量0.41万吨。

解放后，沙镇溪港口发生巨大变化。以前，木船只能停靠关门石自然码头上下旅客。七十年代初，沙镇溪在此设置木质客运趸船，可以停靠各种机动船只，大大方便了上下水往来旅客。1978年，长航局在墩子石码头设置钢质趸船，可以停靠大型客轮。至此，沙镇溪江边轮船码头，除了停靠秭归客轮，还可停靠长航（宜昌-巴东）客轮。

古镇的货运码头变化更大。由于没有机械化，历史上沙镇溪的货物转运全靠码头搬运工肩扛背驮。解放初，港口各类搬运工达120人。1959年，修建镇东墩子石煤炭专用码头，1963年，在墩子石、红石梁搭设木梭槽，第二年建起了两个40千瓦的发电机组，专供码头作业用电。从此，沙镇溪码头开始了电动机械化作业，大大减轻了码头工人劳动强度。1988年，沙镇溪港口货物呑吐量突破40万吨，是解放初期的100多倍。到90年代，沙镇溪古镇港口已有7个泊位，可停靠1000吨级货轮。

沙镇溪古镇陆路交通更是日新月异的飞速发展。自1957年开始，沙镇溪大车道破土动工，第二年开建至两河口的公路。1959年，沙镇溪至两河口公路通车。1964年4月，陕西营石拱桥建成通车。1975年，沙镇溪至磨坪全线通车。1978年，沙镇溪至巴东县城通车。从此，想去两河口、梅家河、磨坪、柳树坪、巴东、恩施？——没关系，古镇客运站可以满足您的要求！

从沙镇溪古镇沿青干河上行约2公里，在青干河与锣鼓洞河交汇处有一沙镇溪的姊妹小镇——陕西营。陕西营本是一个小村庄，后来发展迅速，形成了大集镇。1985年取消公社，沙镇溪镇行政区域由原沙镇溪与陕西营两个镇区组成，镇政府设在陕西营。

陕西营地名是历史的印迹。据光绪二十六年《归州志》记载， “明季流寇之乱，有陕西官軍在此扎营，故名陕西营。”志书中，明季“流寇”之乱，是站在统治者立场上说的张献忠农民起义。明末清初，张献忠部将姚天动（人称“摇天动”）、黄龙等十三人，号称“姚黄十三家”，曾在沙镇溪西部营盘岭扎寨，在沙镇溪、两河、磨坪一带坚持与清军及地方武装进行斗争。至今，这里仍然流传有许多关于“姚黄（也称‘摇黄’）”的传说故事。同治二年，清政府调来镇压姚黄起义的清军是陕西军队，当时就扎营在青干河与锣鼓洞河交汇处。从那时候开始，这里老百姓就将此地名叫“陕西营”。当年清军到此驻扎，隔着锣鼓洞河往来不方便，领军副将李东山令人在锣鼓洞河上修建了一座石桥方便调遣军队。后来人们把这座桥就叫陕西营桥。《归州志》关于此事有记载，“陕西营，同治二年，候补副将李东山在此建过桥。”

解放后，李东山建的陕西营桥年久失修。1960年，政府在原址上建成了一座3孔石基木面公路桥。不料，刚修好的桥梁不到两年，1962年7月即被洪水冲走。由于这桥是沙磨公路必经之道。当年12月，政府再次拨款兴建公路石拱桥。落成后的陕西营石拱桥全长66米，宽6米，高8米多，主拱净跨36米，1964年4月建成通车。此石拱桥质量上乘，直到拆迁时依然完好。

在沙镇溪古镇的发展中，涌现了不少为人称道的普通人物。例如：悬壶济世的王克汉、献身教育的宋发宪、王先仲，搬运出身的干部王昌进等。历史应该记住他们。

沙镇溪古镇风景秀丽，文化遗存不少。树坪古墓群，发掘出商周至汉代的墓葬多件。白杨坪村，明代和尚塔是宜昌市级文物。此外，还有千年油杉树、观音堂、香炉山、锣鼓洞……在这些数不胜数的自然景观中，最著名当数《归州八景》之一的“佛屿孤灯”。

同治版《归州志·山川》：“沙镇溪，州西十里，溪口突出一峰。相传西蜀有佛一尊，流来至此，瀠洄不去。土人建观峰顶，因名流来观。” 流来观，又名“真武观”、“上真观”、“金山寺”，远在唐朝之前，这里便有观。但流来观究竟始建于唐之前何时，史书、地方志均无记载。

远看流来观，一峰突兀在青干河口的大江上。枯水季节，峰脚下白沙漫漫，溪水分流。涨水季节，流来观犹如江心一艘逆流而上的巨大艨艟。峰顶飞檐雕梁，灰瓦白墙，展露出庄严与神秘。墙周围密匝匝绕着一圈参天古木，四季苍翠，绿荫如盖。

春夏涨水后，流来观四面环水，只能通过渡船登岛。枯水期间，人们可以徒步去流来观。渡过碧波荡漾的青干河，登上一百一十二级石阶，便来到了流来观门前。流来观门前靠长江一侧，原伫立一高杆风雨灯。此灯不为照明，实际上是江面航标。上下船只看见灯光，可以避开小岛航行。流来观独立江中，景色别致，风光优美。《归州志·八景》描述佛屿孤灯：“州西十里，沙镇溪口突出石屿，春夏水涨，四面碧流环绕。夜望一灯，江心明灭，若沉若浮。”当地人传说，流来观上的灯光，水涨灯涨，水退灯降，四季不灭——这不是神灯吗？！

游人尚不知，流来观作为寺观，它还有一个独特之处：远看山顶是一座大观，进入观内才会发现是两观相连，而且两尊菩萨背靠背坐在大殿上。当地人有一个歇后语，说明这个奇特现象：“流来观的镇江王爷——背靠背”。相传，古流来观只有一个正殿，山门朝西，殿内供奉镇江王爷。尽管人们天天拜佛，西陵峡依然常常翻船。行船长老不解何故，在王爷神像前祷告求示。袅袅香烟中，镇江王爷显灵向长老解释，他是四川来的，只保佑四川往来船只，不管楚船。于是，楚人募捐加修一座山门朝东的正殿，另立神像。因此，观内就有了这两尊背靠背的镇江王爷神像。二神像，一座向西，面朝四川；一座向东，面朝湖北。昔日，每逢六月初六，镇江王爷过生，当地人拜了东边这佛又拜西边那佛，别有一番情趣。

清代诗人张问陶路过归州时，写了一首《上真观》描述流来观，诗曰：

缥碧断崖小，深红古庙寒。

春风吹塔影，一簇好林峦。

——清·张问陶《上真观》

另一位清朝诗人写到：

红光山色翠成堆，江水江风面面开。

古佛有情流不去，此峰何处忽飞来。

——清·刘玉森《偕游流来观》

这些诗句，描绘了流来观的风韵与奇特。

中华民族抗战历史上，沙镇溪古镇人民作出过杰出贡献。

民国29年（1940年）6月，宜昌失陷。1940年7月，重庆设立第六战区（1937年与1939年曾二度设立过第六战区，后因其他原因将其撤消），陈诚为司令长官。陈诚奉命赶赴恩施，正式就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兼湖北省政府主席。其时，第六战区是华中地区抗战最前线，辖区是鄂西、鄂中、鄂南、湘北、川东、黔东等地。第六战区的军事力量在抗战各大战区中也比较强大，直辖长江上游防务军（简称“江防军”）、第10、26、33集团军，兵力约40万人。

经过精心选址，陈诚确定将第六战区指挥部设立在秭归县沙镇溪，并于民国30年（1941年）1月将第六战区长官部从恩施移驻到沙镇溪古镇。

陈诚选沙镇溪作为抗日战争后方要塞是有道理的。西陵峡急流险滩是天然防御屏障，日寇想逆流而上进攻重庆陪都必须经过沙镇溪。沙镇溪位于西陵峡与巫峡之间宽谷地带，水陆两路四通八达：水路下达宜昌、武汉，上通万县、重庆；陆路可通柳树坪、巴东、恩施。沿着沙镇溪青干河边山谷地带，可以雪藏千军万马。山上悬崖洞穴与郁郁茂林，便于防空时紧急疏散。山下青干河、锣鼓洞河清澈的河水是最洁净的饮用水。

沙镇溪的百姓，一听说将在这里设立抗战指挥部和后方医院，人们奔走相告，立即动员起来，有房出房，有力出力，积极主动平场坝，修道路。大家都期待着自家的房屋能选中作为中国军队的住房——一旦中选，那可是向老乡们炫耀的资本！

除了第六战区长官总司令部驻于沙镇溪，还有江防总司令部、94军军部、133、99后方医院等战区机关都迁到沙镇溪。

陈诚的第六战区指挥部，设于离溪口1里多地的瓦屋场山腰胡干亭家（参看前面笔者自绘沙镇溪古镇位置示意图）。胡干亭家的房屋位于皂角树高耸的山崖前，从天上基本看不见房屋，可以防范日军飞机空袭。工兵营为确保指挥部安全，在这里挖掘了两个岩洞。一个岩洞紧接胡干亭家后门，洞的另一端通往后山，经后山小道可去郭家坝熊家岭。陈诚的长官指挥部，一半设在胡干亭家，另一半设在防空洞内，隔涧相通，既能办公，又十分隐蔽。另一岩洞与前一岩洞相距50米左右，入洞可达沙镇溪溪口。指挥部前是黄土坡，从屋前小路下来几十米，即是两河至沙镇溪古镇的大道，便于通达四方。

隶属于江防军的第94军军部，设在溪口胡家坪的胡振益家，背靠墓岭，隔溪与第六战区指挥部相望。第94军卫戍部队，部署在沙镇溪古镇与青干河两岸，钳制住溪口，确保第六战区指挥部安全。

江防军总司令部设于锣鼓洞河边大岭的刘兴安家，距陈诚所在的瓦屋场约3.5公里。大岭北靠将军岩，南有马家坝，西是马鬃岭，东为两面山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。

除此之外，为了保护指挥部安全与指挥效能，天平垭还设置有高炮营，墓岭设置机枪营，观战坪设置骑兵营，沙镇溪口设置通讯营。另有133、99两个野战医院，设在大岭江防军总司令部旁边。

一时间，沙镇溪古镇成为中国抗战堡垒。

从1938年至1940年宜昌沦陷前，已有大量从宜昌撤下来的军用物资运到沙镇溪转运上岸。1941年沙镇溪成为第六战区大本营后，运输更是繁忙，越来越多的军用物资运到沙镇溪。在流来观，每天都有一批批满载军用物资的船只停泊在岸边。

日寇占领宜昌后，频繁地对峡江进行侦察与轰炸。经常有数十架日军飞机沿峡江飞行，寻找攻击目标，对峡江水面与两岸集镇进行狂轰滥炸。

绝不能让日寇的飞机将这些宝贵的战略物资炸毁殆尽！

沙镇溪百姓被全体动员起来。在“有钱出钱，有力出力，救亡卫国，全民奋起”口号感召下，义勇当先，抗日救亡！秭归归仁乡、集义乡与后勤部队组成军民联运代办所，归仁乡的乡长李世如担任军民联运代办所副所长，指挥整个军运行动。当年，沙镇溪归仁、集义两个乡，共20个保，迅速成立军民联运站，站长周少英。归仁、集义20个保长参加联运会，会议中抗日热情高涨，商定每个保出民工120人，立即组成2400名农民参加抢运军粮从沙镇溪流来观到两河口。物资堆积如山，军粮堆积如山，2000多人抢运仍然不够，怎么办？国难当头，民众挺身而出！来抢运军粮的不仅是沙镇溪、陕西营、瓦屋场的民众，老坟园来人了，泄滩来人了，树坪来人了，梅家河来人了，屯里荒来人了，两河口来人了……据秭归县文史资料记载，沙镇溪港口成为军事物资转运处，参加转运军粮、转运军用物资的民工最多时达到上万人！一时间，从沙镇溪流来观到两河口的大路上，到处是背粮、挑粮的民工。日寇飞机来袭，大家隐蔽于路边防空。日寇飞机一走，亢奋的号子声、吆喝声再起。风吹雨打，日日夜夜，庞大的人流，在沙镇溪至两河口50公里的大路上形成运粮巨龙！

不算沙镇溪百姓运输的军工物资，仅从归仁、集义二乡组成的军民联运站抢运军粮数据，可以看出当年沙镇溪古镇人民用自己血肉之躯，为抗日战争抢运军粮作出的奉献：民国29年，抢运军粮72万斤；民国30年，抢运军粮84万斤；民国31年，抢运军粮150万斤。

前方战斗在继续，后方伤员在增加。宜昌方向战斗持续不断，后方抢救伤员也从未间断。宜昌前线一旦战斗打响，沙镇溪民众就组成担架队，等候在长江边接送伤员。从宜昌运来的伤员船刚一靠岸，担架队立即登船转运伤员上担架，从溪口向大岭（133、99两个野战医院均在大岭，距江边约十来里）运送伤员。据不完全统计，从宜昌前线用担架抬送到沙镇溪后方医院的伤病员不下2500多人。在医生护士精心治疗下，在乡亲们爱心呵护下，许多伤病员重新站起，回到战斗岗位。治愈的伤员归队前，他们饱含感激的眼泪向医生护士致敬，向当地老百姓致敬，义无反顾重返宜昌前线。令人挽惜的是，尽管全力抢救，仍然有不少伤员终因伤势过重，光荣牺牲在沙镇溪。当年，沙镇溪第六战区后方医院先后有1400多名重伤员不治身亡，他们的遗体就掩埋在陕西营尖把子沟、望碑后山、庙岭、高桥河、谭岭、坟坪等附近的青山上。青山不老，英烈长眠！为纪念这些中华民族抗战英雄 ，江防司令部派人在后山修了一座高1.5丈，宽2.5尺的英雄纪念碑，缅怀抗战英雄。真个是：全民抗战沙镇溪，青山处处埋忠骨。

在沙镇溪的第六战区司令部，陈诚指挥了震惊世界的鄂西会战及石牌保卫战，狠狠打击了嚣张一时的日本侵略者。沙镇溪民众，用自己的家园，用自己的血汗，用自己的行动支持了第六战区抗战。为中华民族抗击日寇，沙镇溪人民作出了卓越贡献，历史永远不会忘记！！

因为修建三峡水电工程，沙镇溪古镇将没入水中。1995年，原沙镇溪镇与陕西营镇合并而成的沙镇溪新镇破土动工，新址选在三星店。5年后，新镇正式投入使用。

2003年6月，三峡大坝蓄水至135米水位，沙镇溪古镇没入水下。

美丽的沙镇溪古镇，会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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